沙暴、暴晒、大火、缺水、受伤,一个人在广袤无垠的荒原上,面对命运的无常,依然向着微弱的希望踽踽独行。

即将于3月3日上映的电影《荒原》中,演员任素汐几乎全片上演独角戏,以极富生命力和意志力的表演,一个人撑起一场冒险。近日,《荒原》的编剧、导演左志国接受潇湘晨报采访时表示,在他看来,很多电影是人和人之间产生关系,但这部电影是人和大自然产生关系。“大自然的残酷,也更加衬托出人的顽强,我们试图映照现实生活中人们在面对困境时不屈服的精神——每个坚持下来的人,都曾穿越过‘荒原’。”

真实恶劣环境下的拍摄,也让演员切身体会到角色的艰难处境。左志国说,角色身上的那种坚韧很打动人,“当她进入蛮荒后,她城市的属性是逐渐剥落的,走出荒原的过程也是她打破自我,再重塑的过程。”

一个人撑起一场冒险 ,丰富国产类型片市场

左志国坦言,创作这部电影的初衷,就是想写一部“一个人”的电影,“目前为止在中国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类型,尤其以女性为主的独立角色的故事,这是我的创作初衷。”

一位来自繁华城市的女性,进入到蛮荒之地,这是一种巨大的对立情绪。“在城市生活的领域,她会有很多精神需求,例如她会随身携带口红、化妆品、相机,以及现代高科技的必需品等,这些东西一旦放到残酷的荒原之中,跟城市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这些东西就会成为无用的附属品,甚至是一个负担。”

面对求生欲望,为了获得身体上最基本的生理和物质需求,“她会把所有精神属性的东西全部一点点剥离掉,最初的想法是这样的一个概念。”左志国说,现在女性越来越独立,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女性要依附于男人。“我反而认为女性身上的这种力量感会越来越强,也是我想表达对女性的一个敬意。”

电影中,大部分内容都是角色一个人在荒原中的冒险,“我想去表现的就是,人在这种残酷的大自然面前,其实真的弱小。看似影片中没有反派,没有对手,其实荒原就是这个角色的对手,这是一个人与大自然搏斗的故事。”剧情里设置了很多象征死亡的情节,比如遇到一只腐烂的黄羊,埋没很久的旅行者尸骸,包括丛林幻象中远古的已经死亡的巨兽骸骨等。“无非就是表达无论你是什么,多么威猛巨大,在这样严酷的环境里面,都不值一提。”

如生存本能一般的表演,牵动观众情绪

左志国回忆说,最初是没有想到让任素汐来出演的电影的,“但制片人很坚持,说一定要把剧本送到任素汐的手里。在了解的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她确实是最适合这部戏的。”

双方合作一拍即合,在任素汐看来,《荒原》的外壳是一部女性冒险题材,但它的情感内核是非常饱满的。“我并不完全认为这是一个女性求生的戏。我还是觉得作为一个自然人,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他首先是一个人,都想在这个情境里活着走出去。角色是一个内心极其渴望爱,但却用一种枷锁把自己包裹起来,她看似对谁都很冷漠,但实际上她是最需要爱和光的这么一个人,是比较坚韧的一个人。”

左志国也表示,任素汐确实是演技派。她的表演就是一场精彩的历练和体验,如生存本能一般的表演,牵动观众情绪。“例如她在沙漠里面如何去获取水,包括人在脱水的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状况,她会把第一天、第二天一直到第N天,每一天状态的变化去做不同呈现。包括她根据自己的食物量和水的这种补给的情况,会给自己设定一个状态……”

“她入戏也很快。因为这部戏里大量的是靠动作,外部条件给她增加体力上的这种负担,包括肢体上的一些表演,因为你晒着就是晒着,你爬山就是很累。”左志国说,影片几乎都是在真实的荒原里实景拍摄,在那种环境下,“拍摄过程和演员的表演过程是一致的,所以这种环境造就了她的表演体系,所以我觉得她与角色是完全贴合的。”

开放式结局,隐喻走出荒原后的新人生

《荒原》有一个开放的结局,左志国设想的逻辑是:角色在遇见旅行者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从遇见旅行者之后,一直到她最后的获救的时候,电影的影像会越来越迷幻。因为一是角色精神状态越来越迷幻了,观众就要有代入感,感受到人在弥留之际带来的幻觉也好,都是成立的。另外就是她在濒死的时候,也是她重生的时候,在她濒死又重生的这个交汇点,我们必须做一场盛大的仪式感的东西出来。”

为此,电影里设计了很多的元素在里面,“例如车的灯光,是要用什么样的灯光,后来我们突然想到不如就用信号弹的光,信号弹是红色的,它的仪式感相对比较强。另外就是你看信号弹划过的时候,角色在那个地方像在跳舞一样,我们给她那个起来的镜头,其实是她一次重生的过程。”

在左志国的理解中,角色到最后是成为了一个新的人,她不再是之前的她了。“看看片头的对话,再看看片尾的时候,她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之前的她:我就是任性,我就是每年进这个地方去找我爸;到最后你再看,她把爸爸放下了,她自己又经历这样的磨难,走出荒原的过程,已经将她重新塑造成了一个新的人。”

任素汐也谈及自己对于结局的看法,她对理想的结局持保留态度,“我觉得理想的结局当然是好的,但好多世间故事的结局都是不那么理想的。我认为这个电影其实有两个结局,一个结局是她得救了,一个结局是她留在了这个地方,跟她哥哥和爸爸都‘相聚’了。我觉得不管是哪个结局,她都并不孤独。如果她获救了,她也会生活的很好。经历这次事之后,她会知道怎么活下去,或者怎么继续,在正常的生活环境下继续活着。”

人一生完全风平浪静的可能性很小,很多时候,人都得经历乘风破浪。“生命最大、爱最大,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值得去拿命和爱来交换的。尤其是来到大自然这种严酷的环境。”任素汐说,拍完这部戏,自己一下就理解为什么很多人去完西藏之后,心态会变得很好,“你爬到高处,看到的风景就是不一样的,就不会被那些眼前营营苟苟的事情所牵绊,每天都应该开心,然后去努力生活。”

潇湘晨报记者周诗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