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中写道“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这句话非常适合26岁失去双腿,69岁用假肢登上珠峰的北京“硬核大爷”夏伯渝老先生。

26岁时,在距离珠峰峰顶200多米的时候,为了队友,他失去了登山运动员最为珍贵的双腿;

69岁时,安装着假肢的他第五次抵达珠峰大本营,并于5月14日成功登顶珠峰,成为登顶珠峰年纪最大的人,也是中国第一个依靠假肢登顶的人。

也由此创新了吉尼斯世界纪录,在李娜、姚明、刘翔、奥运中国代表团之后,夏伯渝成为中国获“体坛奥斯卡”劳伦斯体育奖的第四人。

奋斗40载,夏伯渝似乎已成为大众心中励志和打鸡血的代名词。

今年12月3日上映的纪录片《无尽攀登》,将他多年来关于自我成长的感悟尽数展现在镜头之下,真实地记录了攀登珠峰的全过程,没有 NG,没有特效,在海拔 8800 米以上,「真实」这两个字就足够震撼。

影片极为克制地表达了他攀登遭遇的挫折,但在生活中,夏伯渝本身的故事,比影片所展现的要动人得多。

你可以不为夏伯渝攀登珠峰的艰辛而揪心,但一定会为这位坚强的、没有腿的老人的哭泣而动容。

他试图将对自我的关照,更多地传递给在成长中的年轻人: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那么他究竟为何如此?他自身的能量来源是什么?饱受赞誉之后,69岁的他又将如何回答“你为什么要攀登珠峰”?

1, 26岁失去双腿,却不甘平凡地溃败

1960 年,中国珠峰北坡的首登因为没有留下影像记录而不被国际承认。这才有了1975 年意义重大地证明自己实力的第二次攀登珠峰。

作为中国登山队第一突击队的一员,26岁的夏伯渝首次尝试登顶珠峰。

然而,在距离峰顶最近只有200米时,突遇一场暴风雪,20多名队员不忍放弃,就地休息等待时机,一连3天过去了,氧气耗尽,只好撤退。

在下撤过程中,一名队员不慎丢失了睡袋,寒夜里在帐篷中冻得瑟瑟发抖。“火神爷”之称的夏伯渝不忍心,于是将自己的睡袋让了出来。

没想到,这“伟大”的一让,让他失去了作为登山运动员最为珍贵的双腿——双脚冻伤坏死,必须截肢,这就意味着他再也无法攀登。

8848米这个数字成了他遥不可及的梦想。

夏伯渝说:“有些人活了九十岁,可在床上躺了十几年,那样的生活没有意义,那不是我想要的。”

可,登山运动员失去了双腿,他还能怎么办呢?

1975年底,截肢后不久,德国专家告诉夏伯渝,假肢技术日渐成熟,配上假肢,他不仅不会影响生活,甚至还可以继续登山。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声音,那时我也希望听到这样的声音,管他是不是真的。”夏伯渝说,从那以后,他才开始对生活抱有希望。

尼采曾经说过:任何不能杀死你的,都会使你更强大。

于是,夏伯渝43年如一日的锻炼从此展开。

其每天的锻炼时长达到 5-6 个小时,基本上一整个上午的时间都在训练。

早上 5 点钟起床,首先分组进行力量训练,负重十公斤的沙袋练深蹲 1500 个、引体向上 100 个、俯卧撑 480个 ,为了保证强度,所有的力量训练需要在一个半小时内完成。

做完力量训练后,还要骑着单车去登香山,从北三环到西五环,横跨小半个北京,从家到香山的距离大约是 20 公里,骑一个来回。

“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夏伯渝怀疑过,否定过,但还是凭借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

2,生活很难,难不倒内心有光的人

梁启超曾说:“患难困苦,是磨练人格之最高学校。”

彼时的夏伯渝,认真对待生活,不敷衍,不将就,把再平凡不过的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2000年后,假肢技术日趋成熟。2006年,新西兰人马克·英格里斯(Mark Inglis)成为首位双腿截肢登顶珠峰者。夏伯渝知道后,向他寻求建议,马克给了他鼓励,告诉他“你应该也可以”。

2008年,北京奥运会圣火要传递到珠峰,在全国招募志愿者去珠峰大本营,夏伯渝主动报名参加。

距离1975年第一次抵达珠峰脚下,时间已过去33年。

他说,他之所以重新回去,是想看一看自身身体状态,并实验假肢登山的感觉,为假肢的改进提供建议。

此后,夏伯渝的心中只有一座山,生活也都是围绕着那座山展开。

商业登山所需的物资是以10万为单位,没有物质支撑就相当于主动和死神握手。除了付出艰苦训练的努力,夏伯渝还在 2008 年房价疯涨的时候卖掉了北京的房子,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

但他没有被困难打倒。登山这件事,是他的热爱,只要他还能走,他就会一直在路上,只要还有山可以爬,他就想一座座去征服。

从 2014 年开始,夏伯渝每年都会去挑战一次珠峰,之所以这么频繁,是因为夏伯渝觉得自己已年过 6 旬,时间不多了。

然而2014 年,已经到达珠峰大本营的夏伯渝遭遇冰崩,16 名夏尔巴向导丧生,那是尼泊尔登山史上最大的一次山难,那一年所有的攀登活动都被取消;

2015年,也是在大本营正准备突击顶峰的时候,又遭遇了尼泊尔百年不遇的 8.1 级别大地震,大本营有 28 人遇难,夏伯渝死里逃生幸运地躲过一劫。

两次“史无前例”的灾难,全赶上了。他一遍遍仰天长叹:“老天爷怎么就对我这么不公平?”但一年年受挫,下一年他还是要去。

终于,在2018年的时候,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出发前夕,撒贝宁曾给他写了一封手写信送去祝福:

“如果人的一生只能做一个奢侈的梦,那么您的梦注定只有一个刻度,8848。今天是您圆梦的大日子,我举全身之力为您祈福!等候您带着最高的荣耀和骄傲平安返回。”

果不其然,在第五次珠峰之旅成功登顶后,夏伯渝第一时间通过通话机向大本营喊话:“2018年5月14日8点31分(尼泊尔时间),我终于站在了梦想了41年的珠峰8848米的顶峰。”

因为激动,他把43年错说成了41年。

生命又有多少个43年呢?命运是个锤子,把无数个曾经热情洋溢的少年,一点点锤成了麻木的中年人,但夏伯渝却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3,攀登没有终点,拼搏在路上

记者问夏伯渝:“你为什么攀登珠峰?”他只是简单地回答:“因为我喜欢登山。”

在攀登完珠峰,实现了他的人生理想后,你以为他就可以安享晚年,在家里含饴弄孙,弥补之前没有的家庭生活。

夏伯渝的梦想从来不是攀登珠峰,他的梦想是爬遍每一座山,所以,他在登完珠峰后,还在坚持爬一座座山,从没有停下来过。

在我们国家关于攀登的影片一直不多,有时候在想,大家愿意为虚幻的英雄主义买单,却很难为了平凡人的真实和励志而买单。

也许是像吴京郭帆这样的影视从业者的呐喊,又或者是胡歌倾情献声,给这部影片加了一些滤镜,但我依然觉得:

夏伯渝本身的故事才是最动人的,那不服输的拼搏干劲儿,才是值得我们关注的。

2021年有这样一部好片子让我们欣赏,感到很欣慰,因为这是一部不会后悔走进影院的纪录片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