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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胖部编辑|朴芳

《欢乐颂3》豆瓣开分4.6分,又吸引了不少眼球。

该剧开播次日,#欢乐颂3 尴尬#就上了热搜,并形成了不小的争议。不断有声音质疑:“这还是正午阳光出品吗?”

而这似乎不是近期正午阳光唯一的口碑“滑铁卢”。今年2月和5月上线的《相逢时节》《欢迎光临》两部剧,豆瓣评分分别为4.8分、6.4分。正午出品“必属精品”的金字招牌,在2022年似乎迎来了考验。

不可否认,这些剧集本身确实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这种负面声量也与正午阳光此前频繁输出爆款剧集、形成了较高的大众期待相关。

而《欢乐颂3》成为这种大众情绪最明确的输出口。从该剧官宣开始,重新启动的决策和“新五美”的选角都经历了不少争议,这种争议在正午阳光的金字招牌面前有所克制。而随着该剧上线揭开面纱,此前克制的情绪也就更加汹涌。

这是正午阳光“必属精品”必须面对的问题,也是观众预期中“必属经典”的无奈。

《欢乐颂3》重启“限速”

在许多人看来,《欢乐颂》应该是个已经讲完的故事。

从几个方面可以看到这种倾向。一是从剧集表现看,2016年的《欢乐颂》豆瓣评分7.5,而2017年《欢乐颂2》只拿下了5.4分,口碑表现全面倒退;二是从主角班底看,要在2022年再凑齐刘涛、蒋欣、王子文、杨紫、乔欣这“五花”已再难实现。

甚至从故事本身来说,五位女性先后离开“欢乐颂”小区也让新一部剧情很难推进。从这些要素看,如果继续拍《欢乐颂》,全新班底+故事几乎是必然选择。

但对于观众来说,前作作为头部爆款的影响力是难以磨灭的。

有两点能够说明这一点,一是许多对文娱消息不算敏感的受众,开播后不断发问“刘涛杨紫乔欣王子文蒋欣会来客串吗”、“和前两部没关系为什么要叫第三部呢”;二是无论观众评论还是各类剧评,一直乐此不疲地试图建立前后五美之间的对照关系。

应该认为,这种反馈都在正午阳光的预料之内。因为在已经播出的前几集里,能明显看到对此前两部《欢乐颂》的改弦更张。

首先,《欢乐颂3》在有意回避第二部口碑下滑的评论槽点。很明显剧方对第二部的反馈也做了充分洞察,比如叶蓁蓁明确拒绝了父母调查方芷衡,朱喆“装穷”让吸血的弟妹铩羽而归等行为,以更果断的行动纾解前一部的困境。

其次,在剧集情绪上,从前两部鸡飞狗跳的“虐”,转向更扬眉吐气的“爽”。

这与从2016年到2022年的观众喜好变化有关,相对习惯更轻量级、快节奏的情绪输出,新五美除了方芷衡线有相对复杂的铺设,其他人目前都还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无论观点输出还是实际操作都干净利索,整顿生活的能力拉满,但一些情节确实缺乏可操作性。

而这些剧情设计还有一个用意,就是在人物换新的情况下通过前期铺垫,在观众认知上尽快完成对前作的承接,进入五美彼此互助的节奏。这种快速推进也是观众比较不认同的,叶蓁蓁从门外插话硬核科普,方芷衡救人却正巧是隔壁邻居,确实比较生硬。

目前该剧的口碑和热度表现,能看到正午阳光重启《欢乐颂》IP的巨大风险,和必然面对的“限速”。

“但凡换个名字也不会这么失望”,类似的声音表明,无论是正午阳光的金字招牌还是前两部的成功,都让观众的接受阈值调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准,而达不到这个水准就意味着该剧的失败。目前该剧的口碑评分,相比实际品质显然是存在低估的,但却也是情理之中。

而很大程度上,这正在成为许多正午剧都在面临的问题。

“必属精品”≠“必属经典”

这不是正午阳光第一次面对口碑质疑。

在2015年输出了《琅琊榜》《伪装者》一跃成为观众最早认知的国产剧集品牌之后,2016年开始正午阳光进入明显的增产阶段。除了凭借《欢乐颂》进一步打开了现代剧口碑,其他几部剧集表现也不算出色。

这是所谓正午阳光“二代导演”们第一次集体出手,张开宙的《如果蜗牛有爱情》、李雪的《外科风云》、孙墨龙与孔笙共同执导《鬼吹灯之精绝古城》、简川訸与张开宙联合执导《欢乐颂2》。而这几部剧成色多少有些良莠不齐。

究其原因,确实存在大量上马新内容造成了制作上的一些问题。正午阳光制作资源不是外部对接而是内部调配,所以扩大产能后,公司内部明显需要经历一段时间的阵痛期。

将这归结为导演能力问题显然是不客观的。在经历了这一轮口碑危机后,正午阳光经历了内部调整,比如裁撤了公司的经纪业务,全力加码制作,几位“二代导演”之后都拿出了好作品,包括张开宙的《知否》、简川訸的《都挺好》、孙墨龙的《我是余欢水》等。

2019年上海电视剧白玉兰奖,10个国内电视剧奖项,正午阳光包揽了7个,被戏称是“将白玉兰开成了正午年会”。

在这一串耀眼的片名背后,观众对正午阳光“必属精品”的定位,已经升级到了“必属经典”。

应该认同正午剧的“精品”成色。支撑起正午阳光的其实是一套来自传统影视行业,更接近“导演中心制”的制作逻辑。除了导演和编剧,甚至大部分摄影、剪辑、灯光、美术等功能性部门都有固定的合作对象。

制作团队的稳定进一步加强了公司以内容为核心的运营方式。一个明显的现象是,在2021年之前多年,正午阳光方面即使同时开多个项目,挂名制片人的只有侯鸿亮一人,这代表着创作端更大的自由度。

侯鸿亮

不少业内人士曾提到,正午阳光即使是大项目,大部分经费也能用在内容制作上。

所以虽然导演们拍摄手法各不相同,也各有擅长的领域,但正午阳光表现出了许多共同的特性,比如在剧集服化道和美学层面的高完成度,以及剧本的整体逻辑一般比较有保障,而且比较能结合时下的观众情绪产出内容。这才是正午阳光“必属精品”的底气。

但如果期待正午阳光能够稳定输出《都挺好》《大江大河》《山海情》,显然超出了“精品”的概念,也不符合一般影视剧出品的规律。

许多评论往往喜欢把正午阳光作品中孔笙执导剥离出来。但需要看到的是,多年来稳定输出8分+、频繁9分+的孔笙,无疑是国剧天花板级的导演,这样的导演不可能批量产生,其同时推进的项目也有上限。

孔笙

而被屡屡质疑的二代导演们,实际上也都证明过自己的能力。客观来说,导演为中心的创作确实会出现一些个人能力的限制,包括对市场认知的欠缺,比如正午阳光一直以来塑造女性角色都被质疑“爹味”,以及近期越来越被质疑“狗血”。

在正午阳光的招牌下,他们的能力和得失都被放在放大镜下观察,《清平乐》播出后不久张开宙还被骂上了热搜。相应的剧集,也会经历更高标准的考核。

“二代制片人”上马背后

行业变化中的新正午

2021年以来正午阳光的另一个重要变化是,侯鸿亮开始挂总制片人衔,他多年来的制片人位置开始交给一批“二代制片人”。比如《乔家的儿女》制片人李纪山,《相逢时节》制片人房辉,《欢迎光临》《开端》制片人赵子煜等。

虽然不清楚这是否代表着正午阳光内部的大调整,但如果将这一节点放在整个行业,会发现与各平台加强制作端中上游合作、进入降本增效期是一致的。

也可以认为,加强制片部门对内容生产的影响力,是行业的整体要求,也是正午阳光配合平台侧改革的被动行为。而在这种大环境下,难免会对原本的制作逻辑出现影响。

首先是产量的问题。从正午阳光的历年片单来看,此前在2016年、2017年口碑下滑期,产量都达到了三部,后来2018年两部、2019年一部;而进入2020年,其产量再度跳到三部,而今年包括《欢乐颂3》在内正午阳光已经输出了四部剧集。

在平台对头部公司内容需求进一步放大的情况下,无论从平台还是公司自身,放大产能都是必然结果;同时,正午阳光也需要适应制作方的生产周期,改变导演们自己的节奏。

其次,平台的生产方式也不一样。目前多部新剧的表现不达预期,多少能看到平台常见的生产方式,即前期在剧情中预埋宣传点甚至争议点,以带动话题和讨论。

从这些角度解读正午阳光放大制片人功能和权力,或可认为这是正午阳光进一步面向市场、加强与平台沟通的结果。而在这种情况下,公司的生产方式也在出现改变。

作为公司的元老和关键创作力量,孔笙目前主要生产主旋律剧集,从《山海情》到《县委大院》,为适应目前的行业环境提供关键力量;同时,从短剧《我是余欢水》到“无限流”的《开端》,孙墨龙承担起公司创新业务的开拓;其他几位导演则分别发力优势项目,并延续主要班底对《大江大河》《欢乐颂》等IP的持续开发。

或者说,在内容品质和市场话题度之间的徘徊,是正午阳光团队从《北平无战事》开始就存在的徘徊。而行业降本增效期的到来,在其背后狠狠推了一把。

这未尝不是国剧的无奈。2015年以来,国剧一直在期待下一个“正午阳光”,但相比于黄金期正午阳光的生产能力,即使是如今的正午阳光自己要复刻也很难。

作为大众认知度相对较高的国剧品牌,正午阳光在努力追赶观众越来越高的预期。而观众对正午阳光的期待,或许是在流程化输出内容的行业里,看到一种反潮流的精工细作,这种需求与实际的不匹配,是正午阳光最大的考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