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7日,电视剧《天下长河》正版视频平台更新至第15集。观看至第15集,免不得让人拍案叫绝。尤其是作为观众,又对康熙朝的多位大臣的正史略知一二的时候,就更觉得这部电视剧作品当中编剧改编出来的内容,让人拍案叫绝。剧情播出至此,尤其是徐乾学、高士奇和陈潢的三种人生态度,简直就是对于人性的最好刻画,入木三分。

先说徐乾学。这人是有一些才学的。他科举的时候,给索额图送了一万亩的江南水田。这是非常聪明的贿赂方式。为什么呢?因为在清朝,有银子,真不是什么有大背景的象征。可是,有一万亩的水田,在江南意味着什么啊?因为这徐乾学背后,不是一个商业起家的人家,而是一个大地主阶级。重农抑商的封建时代当中,一下子拿出一万亩水田来贿赂的大地主世家,背后的能耐,不容小觑。甚至于可以说,这个世家背后,是需要在满清的朝廷当中找一个代言人的。

熟悉中国历史的观众都知道,中国封建时代的很多次朝代更迭,都是世家们推动的。这种现象,尤其多见于唐代及其之前。宋元之后,这种地主世家的规模显然不能和以往相比的。但是,清代的时候,依旧在南方多地有着这种可以拿出万亩良田的世家。索额图要是在朝廷当中有更多诉求的话,这个世家还是应该收入自己麾下的。

反观徐乾学,成长于这个地主世家当中,肯定是有一些才学的。但同时,也一定要注意,真正的地主阶层们,会选派一个最有才学、最耿直的人去科举,去贿赂吗?当然不会,他们肯定要指派世家子弟当中那个最听话的去。而现实生活当中,那些最听话的,都是什么人呢?怂人,一吓唬就尿裤子的。而在怂人当中,选出那么一个八股文章写得还凑合的,就是徐乾学了。

徐乾学一辈子为官,最大的智慧便是,见谁都怂,以怂见长,而这种怂,也恰好保护了他,让他在朝廷和地主世家之间,保持了一种默契与平衡。康熙不知道他家族里边可以一下子拿出一万亩的良田吗?康熙不是傻子,康熙开科举,也是笼络地主世家的一种方式罢了。贫寒书生高中的,没几个,更多的,都去郊外和野狐狸“聊斋”去了,混不上饭吃的蒲松龄便是好例子。

这种怂人,往往会成为我们生活当中的老好人,但总是不干好的事情。当然,如果有谁觉得老好人总是干好的事情的话,一定要反思自己,在生活当中到底饰演了什么角色。只有坏人才会觉得老好人才是好人。所以,《天下长河》第15集当中,陈潢对徐乾学说,如果不是看你是我大哥,我恨不得抽你嘴巴子。徐乾学这种人,若是得势,必阿谀逢迎,蔫头耷拉脑地干坏事。若是不得势,也必然逢人便拍马屁。

再说陈潢。陈潢这个角色,我在16日的文章当中已经聊过,我是真喜欢《天下长河》这部电视剧,已经写了多篇剧评,或者说是我的观后感。陈潢在《天下长河》当中的价值,就是贾宝玉在《红楼梦》当中的价值——质本高洁。陈潢就是一面镜子,以最纯善的方式,照出人间丑恶。陈潢,是会治河的贾宝玉。做人,当为陈潢这样的。

最后说高士奇。一个弄臣。这是《天下长河》当中对于高士奇的最高评价了。什么是弄臣啊?熟悉中国历史的观众都知道,这个弄臣,不能以忠臣或者奸臣的标准来评价。他们很多时候,好事儿和坏事儿都干,他们最大的特点便是,会哄着皇帝开心。弄臣的重要行为手段便是,做事情,懂得如何圆润地实现自身和皇帝的目的,满清的官场之上,绝大多数的大臣,其实都是弄臣罢了。

高士奇的出身便非常有趣,太穷了,也读过书,字和文章也写得漂亮,还会算卦和一些医术。这样的人,在社会上,也是混得开的,饿不死。弄臣最大的特点便是,经历过人生的跌宕起伏,知道在何种场景之下,保持自己的刚直不阿,在何种情境之下,展现自己的阿谀逢迎。我们绝大多数人,在生活当中扮演的,其实都是弄臣的样子。

即使我们拒绝成为弄臣,但大量情况之下,也都是以弄臣的手段为学习的榜样与人生的荣耀。比如,《天下长河》当中,便有很多人认为高士奇能够从两江总督那里搞到银子,发放下去,就是高明的。但只有部分人觉得,两江总督贪腐朝廷上百万两银子,高士奇不告发他,是错误的。

《天下长河》很大的一个价值,就是通过剧情,去反射我们自己的生活,让我们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是哪种人。徐乾学在这里,可能是一个小丑,大家都不想当,那高士奇呢?似乎会有不少人觉得高士奇是应该学习的吧。反观陈潢呢?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子说,我就是陈潢?正史当中,陈潢获得官职的第二年,便被弹劾,忧愤而死。天下长河,不过是黄河一叹。(文/马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