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月亮》对话爱豆系列的第一期。

就在最近,关于“爱豆”的话题在微博上炒得火热,一些报道让参加过内娱“101系”选秀、但是没有大红大紫,或者说现在渐渐被市场遗忘的爱豆反复登上微博热搜,连同爱豆这个职业又被各方拿来讨论。

恰好,今年也是内娱“101系”选秀彻底消失的第一年,比起爱豆塌房、爱豆摆烂,我们想跟曾经身处其中、参与了平台头部选秀的年轻人们,聊一聊那些综艺对他们来说改变了什么,意味着什么。如今选秀消失,他们又是怎样面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本期,我们邀请到了刚刚发表新歌的苏勋伦,2000年生人的他已经参加了优酷的《以团之名》、《少年之名》,和一档至今都没有播出的选秀。在人生迷茫期,他也经历了解约、重新签约新公司,一步一步迎来了职业生涯的全新转折点。

在我们对话的尾声,时间接近凌晨2点,苏勋伦活力充沛地对我说:“我悄悄告诉你,我经纪人跟我说我不会再抠脚了。这句一定要播!”

成为训练生

今天听月亮:我们最早认识你,是2019年你从海外回国参加《以团之名》,当时为什么会迈入这个行业?是有一个爱豆的唱跳梦想,还是说被市场的风吹着走?

苏勋伦:其实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一名歌手,单纯唱歌的那种歌手。我刚进这个行业的时候,也不太了解爱豆是什么,在我的印象里爱豆就是偶像,我从小到大的偶像就是张学友,我想像他那样上台给大家唱歌。

今天听月亮:当时怀揣歌手梦,为什么去乐华娱乐当了训练生?

苏勋伦:我之前也说过,是误打误撞。当时是2017年下半年,我在广州本来想去考音乐大学,刚好乐华有一个星探在广州那边,认识了我的一个师兄,就问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可以见一见,我寻思见一见就见一见,最后见完、面试,都挺顺利的。

我也不知道他们主要看中我哪一点,大家都觉得面试什么的非常困难,但是我记得我就唱了一首歌,也没有跳舞,当时我也不会跳舞,就这么进公司做训练生了。很快就飞到国外训练了。

今天听月亮:去海外训练是激动多一点,还是担心多一点?

苏勋伦:说实话当时特别憧憬,憧憬大概维持了两个小时就没有了。当天我是晚上到训练室的,在训练室大概待了两个小时,那种憧憬就已经完全没有了。

我一开始想的是,国外的生活肯定是不一样的氛围,到那之后就发现是一个地下室,很小,大家都在里面训练,每个人都神情紧张,没有人搭理我。我说我渴了想出去买瓶饮料喝,他们把门锁着就不让我出去。

隔天开始正式训练,第一天好像比较仁慈,大概是12个小时左右。后面的话时间越来越来越长,直到临近回国的时候,感觉每天洗个澡、睡下去,头发没干就醒了。

今天听月亮:那个地下室里,和你一起竞争的有多少人?

苏勋伦:当时得有20人左右,都是男的,没有女的,那个时候男女已经分开了。你说互相竞争是肯定的,只不过这个东西在我的意识里很弱,我作为一个刚从学校走出来的人,没有很强烈的感觉。

参加选秀

今天听月亮:参加优酷《以团之名》的时候,心里有哪些预期?

苏勋伦:没有什么预期,就知道回国了。在节目里其实我什么也不懂,当时就觉得走到哪就算哪,所以也失去了很多能变得更好的机会。

今天听月亮:你就是去一档真人秀里,真的去……

苏勋伦:我就是去一档真人秀里面,真的表现了一个真人出来。

今天听月亮:什么时候感觉自己好像火了?

苏勋伦: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火过。

意识到有人支持我,最早应该是在公演的时候,下面有人举着我的牌子,好像中间的一个小游戏环节,下面有好多人一直喊我的名字,跟我说“加油”,那一瞬间我就觉得不管(节目)是不是出彩,总有一帮人会在下面喊着你的名字。

当时在节目里我也出道了,心里也有了一些目标,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会再去参加一次(《少年之名》)的原因。

第二次参加《少年之名》的苏勋伦

今天听月亮:作为“新风暴”成员出道是一个怎样的回忆?

苏勋伦:给了我一个很重要的学习经历,对我无论是第二年去参加《少年之名》也好,之后的工作也好,我觉得都是有帮助的。哪怕它不算是一段很成功的成团经历。

今天听月亮:在成团期间,工作频率大概是怎么样的?

苏勋伦:大概就是,抠脚。我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但是我们的经历确实就是抠脚。如果说大家有什么详细想知道的,我现在能给大家列出来几个就是:我们开过一次见面会,我们发过歌,我们上过一个晚会,我们去大学篮球联赛那边做过一次表演,我们还踢过一次足球……这样想还蛮多的!

今天听月亮:这个期间你有赚到过钱吗?

苏勋伦:没有赚钱,我们真的没有赚钱,我毫不夸张地跟你说,我们真的,我们这个团没有赚过钱。

今天听月亮:你们所谓的“没赚钱”是真的没赚钱,还是说只是赚了几万、十几万而已不算赚钱?

苏勋伦:你想听实话吗?我是1块钱都没挣过。

走出困境

今天听月亮:在参加选秀那几年,训练频率是怎样的?

苏勋伦:训练的频率还是蛮高的。2019年我们3月份出道,基本上都是没有什么工作,那段时间我也慢慢想清楚自己的缺陷到底在哪,所以自己花钱去找老师上课,一周基本都会上两节。实话实说,因为太贵了我也没办法上很多。

然后年尾的时候,我重新飞到国外训练,等到2020年《少年之名》开始后,因为疫情的原因在节目组里待了6个月,出来的时候已经8月份了,基本上没有休息过。这段期间一直在训练。

今天听月亮:第二次再到国外训练,和之前相比心态有什么不同?

苏勋伦:没有那么难受了。因为第一,自己也多多少少磨出来点业务了;第二,更清楚去参加节目想要什么。有一个目标之后,训练起来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其实第二次去参加《少年之名》是我自己的选择。当时有两个选项给我,第一留在韩国出道成团,第二参加《少年之名》。如果在韩国出道,就得在那里一直等他们出道,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出道,对我来说太痛苦了。

今天听月亮:所以什么时候有了解约的想法,下这个决定难不难?

苏勋伦:不难,很简单,从我想解约到开口应该就一个小时。

我觉得有点累了,不想一直这样迷迷糊糊地工作下去。跟前公司解约的时候,我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下家,但是觉得这个东西好像对我来说不是特别重要。我可以先好好生活,调整一段时间再重新出发。

今天听月亮:之前每一次选秀都有很大的遗憾,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条路?

苏勋伦:有。之前跟我一起工作过的、包括身边比较好的朋友,我有时候会跟他们说:“我真的感觉自己不太适合干这个。”因为人一旦遇到挫折就会产生自我怀疑,很正常的。

但好在我还是不甘心,我觉得我不应该只是这样,我可以做得更好,目前为止我没有做到我自己认为的好。这个时候能去拯救你的人,也只有你自己。

今天听月亮:现在加入了海蝶音乐,是不是以后就要往歌手方向发展了?

苏勋伦:我觉得走出一条适合自己的路比较重要,没必要给自己规定说,一定要往歌手方面发展。我现在虽然发歌,但是有合适的戏也会去试一下。我觉得海蝶最好的一点就是不会给你画大饼,我也不会给自己画大饼,大家认清现状,该去干嘛我们就去干嘛,这个是最重要的。

今天听月亮:不过现在音乐产业也很难……

苏勋伦: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都会有风险。现在做歌的话,实话实说确实不好做,而且实不相瞒,我从一开始就一直问公司这个东西(专辑)会不会收费,我就想说,这是我们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定要让更多人听见,而不是先割一波再说。

之所以会和现在的公司聊到一起,也是双方在很多事上想法一致。包括经纪人也好,上面的领导也好,会一直说这个东西(专辑)不会收费。你跟你的工作团队能够想到一块、做到一块,这一点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