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以前的电视能收到的台比较少,其实在电视上没看过《谭谈交通》节目,后来抖音等短视频平台火爆,这节目反而火爆了起来。

主持人谭乔每天游走在大街小巷抓交通违规违章,看似像交通安全规则的宣贯节目,实则拍成了世间人生百态的呈现。在这个节目中,让全国都知道去二仙桥要走成华大道的大爷骑着电瓶车“只能拉一点点”,也有要请谭乔吃满汉全席的宾利车主,更有这两天很火的喜欢唱歌的气球哥。

谭乔初遇气球哥,左手把着他的“宝马”,右手举着一大串气球。那时候的气球哥还很年轻,媳妇跑了,靠卖气球为生。现如今,气球哥的宝马成了共享单车,在郊区住在200一个月的合租房,靠打零工为生。

气球哥老了,谭乔也发福了,这世间一切都变了。似乎没有变的,只是两人之间那不变的牵挂。

要是气球哥现在生活好起来了,他也想去找谭警官,他还会在梦里梦见谭警官……看着看着,气球哥仿佛被世界遗忘了。然而,世间总有一些初心从不改变,气球哥依旧喜欢唱歌,还有一本歌词曲谱的书。俩人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一片荒芜,广阔的视野与充满生命力的绿意,“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气球哥在镜头前唱歌的欲望依旧不见,声音中的沧桑顿挫,像是人生的起起伏伏,却从未真正地倒下。

在谭乔找到气球哥之前,有网友说他疯了,也有人说他可能没了……

当气球哥再次出现在镜头前,除了苍老,他依旧落魄,他依旧孤身一人,他依旧喜欢唱歌……

看到如今的气球哥,觉得有些辛酸,因为这么多年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善。早上吃两个馒头,晚上吃泡面,中午直接省了。想邀请谭乔吃午饭,临时接到活儿,挣了二十块钱,还要分给谭乔十块。

有人说“贫穷是罪恶的根源”,在气球哥身上,我们似乎没有看到这句话印证。十多年前他送了谭乔一只灰太狼;今日他依旧窘迫,他仍然想请谭警官吃饭,想分给他十块钱。这十块钱,可以理解为谭警官的劳动所得,在清贫的生活里,气球哥没有背弃自己的人生原则。至于倡导贫穷导致罪恶的时候,有时候总觉得他们在为内心的黑暗寻找现实物质的借口。

有人将气球哥称为“树先生”,网络上大多数时候这个称谓带有贬义,而我从未如此觉得。当我们“嘲讽”树先生之时,细想下来我们和树先生身上的共同点太多了。

树先生这部电影能够成为王宝强的巅峰之作,可以和阿贵能成为了周树人笔下的代表人物是一个概念。文学作品或是影视作品,在很多时候成为经典,后世流传,其中的典型人物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树先生里我们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步看到自己,阿贵的遭遇我们看到那个年代的每一个人,甚至说看到这个年代的我们。

这些作品都具有普世性,他们在浓墨重彩一个人,其实在向所有人表达,至于在表达什么,年龄、阅历、经济、情感等方面的差异各有不同体会,但似乎都能在其中隐约之间看到自己,看到人生而孤独。

在综艺节目中,气球哥可以理解为类似的一个这种角色。他从未向生活低头,他乐观,他喜欢唱歌,他善良,但他逐渐被这个世界遗忘。很显然,镜头前的气球哥表现总是很活跃,他想要被别人看到,被世界看到。他很喜欢跟谭警官说话,因为这世界几乎没人愿意听他讲话、听他唱歌,他被这个世界慢慢地遗忘。

在俩人的聊天中,说到气球哥当初结婚时候的标准,“三转一响”。我出生的时代已经没有这个说法了,很多当代人在结婚的物质压力下喜欢反向崇拜那个时代的观念。我也很羡慕,又觉得没有太大的必要。“三转一响”代表着四大件,本质上依旧是物质的条件。不过是这个时代的车子房子替代了,当然,这个年代的车子房子的价值绝对比四大件给整个家庭带来的压力大得多。

在谭乔离开之时,气球哥唱了两句《千里之外》,无论是表达形式还是其他因素的限制,气球哥真的很喜欢用歌曲表达感情。

在这里,我们回到俩人在阳台上唱的那首《涛声依旧》,虽然开篇便被同住的人喊停了。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这句歌词在气球哥身上体现得很明显,摸爬滚打大半生,似乎依旧没有得到什么改善,媳妇因为穷离开了自己,现如今也没能让“她”回来,整个生活依旧满是风霜。在风霜的背后,是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是没人帮助的日子,哪怕他勤勤恳恳。善良真诚,但这个时代依旧忘记了他,将他放在了郊区里两百一个月的合租房中。

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他能够梦到谭警官,他能够清晰地记住当初松了谭警官一个灰太狼气球,他记得他因为谭警官上了电视,让世人看到了自己。尽管过去十多年,但他依旧记得,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有很多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而非是一个默默无闻消失在时代洪流之中的普通人。不见当初的夜晚,当初的采访却历历在目。

不清楚这首歌是如何选择的,但在短视频中能看到,选择唱这首歌肯定有其中的考究,可能是气球哥的歌声依旧吧,在顿挫抑扬之中满是风霜,那份属于普通人的初心依旧不改。

“谭警官,我那年送给你的灰太狼气球,过时啦?”

“这个灰太狼可能是过时了,但气球哥你至少陪伴着两代人,我觉得你是不会过时的,相信我。”

“我肯定不会过时的。”

“向前看。”

这是短视频的结局,气球哥站在太阳照不到的阴凉处,谭乔站在阳光下,一段简单的对话,让人看了心里发麻,尽是辛酸。网友对这个结局的评价特别高,“画龙点睛”之笔。短短的几句话,过去的故事,当下的生活,未来的希冀,都写尽了。

昨日夜里,重庆狂风骤雨,早上看路边的树,有几根大的枝干被风刮断,枝叶躺在街边哀嚎,满地疮痍。上午下班,发现街边已经干净整洁,而满树的绿意,看不出昨晚上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