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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举行的94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日本导演滨口龙介的作品《驾驶我的车》(2021)荣获奥斯卡“最佳国际电影”(原“最佳外语片”)奖项。这不仅是日本电影继81届奥斯卡参展作品《入殓师》(2008)以来时隔13年再次摘取奥斯卡重要奖项;也是日本电影在黑泽明导演作品《乱》(1985)之后再度荣获奥斯卡最佳影片提名,对影迷朋友而言,后者有着同样重要的意义。

导演兼编剧滨口龙介与共同编剧大江崇允,制片人山本晃久,主演西岛俊秀,冈田将生,雾岛丽香等共同出席了颁奖典礼。滨口在典礼上向主创人员致谢,并特别提及了影片中重要角色女司机渡利的扮演者:“感谢三浦透子在片中将红色萨博900开得这么好,谢谢大家,我们做到了。”

▲2021年7月17日,第74届法国戛纳电影节闭幕,日本影片《驾驶我的车》获得最佳剧本奖,导演滨口龙介展示奖杯。 中新社记者 李洋 摄

“欧洲三大”外加奥斯卡 滨口龙介何许人也?

滨口龙介出生于神奈川县,现年44岁,本科就读于东京大学人文学系,后进入东京艺术大学映像研究科深造,电影师从怪才导演、学者黑泽清。

在当下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日本大导演中,不同于北野武这类灵感型的“野路子”,或是枝裕和这样自幼就对电影建立起了感性认识和喜爱;滨口是在青年时代先接触电影理论,再去拍电影的。在成为热情的电影创作者之前,他首先是电影外部的一名审慎的批评者。这一“理论先行”的姿态让他的创作带上一种特殊的知识分子气,一经出道,就在重视艺术感的欧洲电影节上备受关注。

硕士期间,滨口独立编导的第一部长片《激情》(2008)即送展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开启此后在欧洲电影评奖体系中的一路锋芒。2018年,长片《夜以继日》获戛纳电影节金棕榈提名;2020年,与黑泽清共同创作的长片《间谍之妻》获威尼斯电影节银狮奖;2021年,长片《偶然与想象》获柏林电影节银熊奖。

此次斩获奥斯卡奖的长片《驾驶我的车》改编、集结自春上春树的数篇中短篇小说,讲述一名中年丧妻,陷入消沉的戏剧表演家,如何在一些不属于亲密关系的人群那里关照自身,获得自我体认的故事。在奥斯卡之前,本片还先后多次获得重要国际奖项和提名,包括戛纳电影节最佳剧本奖,亚太电影节最佳剧本和最佳作品奖,纽约影评人协会奖最佳剧本和最佳作品奖,以及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奖,等等。

美籍学者:《驾驶我的车》是疫情时代的无意识表象

“欧洲三大”外加奥斯卡,滨口的创作生涯可谓“赢麻了”。纵观影史,这样的导演并不多见,因为此二种评奖体系乃是基于不同的审美趣味和人文诉求。3月17日,滨口做客纽约林肯表演艺术中心,中心外,美国影迷排起长龙。这部电影到底魅力何在,能够获得影评人与观众的一致好评?在昨日公开的朝日新闻采访稿中,美籍日本人电影学者Lippitt水田堯表达了他的看法。

在Lippitt教授看来,《驾驶我的车》是对新冠疫情后世界的最佳脚注。这部电影以朝夕相处的爱妻突然出轨、突然去世这一高概念开场,向观众展现出日常生活的连贯性如何在某个出人意料的时刻突然断裂:从这一刻起,人们被抛入另一个铁的逻辑,所有曾经可知的东西变得不可知,曾经习以为常的东西变得不再理所当然。此刻,人们该如何整理过去,又将去往何处?

▲《驾驶我的车》日本电影海报

这正是“大灾难”后的世界图景。“我们在某一时刻突然无法回到过去”,方才意识到人生的过去、现在与未来“从不是自然而然地相连,而要做出非常大的努力去关联它们”。这种关联的努力,不仅是3.11大地震后的日本,也是全球新冠疫情时代中每一个人实际体验到的丧失感,以及在此基础上付出的伦理性的实践。Lippitt教授认为,这正是影片在包括美国在内的全球影坛中引发共情和热议的重要原因之一。

亚洲电影无需再向世界重申“亚洲性”

从最初的创作开始,滨口的作品就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平衡感:在文学调动的想象力与影像呈现的直观性之间的平衡,在一般观众可以接受的流畅的视听引导与强烈的理论性之间的平衡,在淡淡的戏谑和距离感与人道关怀甚至悲悯之间的平衡。

更重要的是,滨口的言说没有调动任何浅显的东方主义或“日本要素”,而是时刻保持对公共议题的敏感度,以基于普遍性的知识态度不断回应全球化社会中的现实问题。滨口大获成功,不仅标志了全球电影工业对亚洲这一地缘性表达的新期待,也给了亚洲创作者重新思考自身的机会。